在表达方式上,东方艺术与西方有些不同。几千年里我们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虚”与“实”的平衡,其中“虚”的重要性早已深深扎根于文化的血脉里,写实不是最重要的,气韵生动才是最高境界。而西方艺术到近代才打破了对“写实”的过度依赖,放弃钻研外在的形象,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断裂,当他们摆脱传统的禁锢后,也丢掉了必要的现实意义,转而追求彻底的精神表现。
罗伯特·马瑟韦尔
不做到极致不痛快,这或许是西方文化中很有意思的特点。在抽象艺术的发展中,无论是康定斯基、马列维奇还是蒙德里安,他们都从形式到理论为艺术开辟了新的道路。美国作为艺术史上的后起之秀也毫不逊色。上世纪中期“纽约画派”独领风骚,出现了一批极为优秀的艺术家:马克·罗斯科、罗伯特·马瑟韦尔、杰克逊·波洛克、弗朗兹·克兰以及阿德·莱因哈特、德·库宁等等。他们的部分作品至今都是拍卖会上的宠儿,例如2012年5月马克·罗斯科创作的《橙、黄、红》在佳士得以5.47亿元落锤,创下二战后艺术拍卖的新纪录。
辉煌时代
罗伯特·马瑟韦尔是“纽约画派”的带头人,他不仅是一位精力充沛的艺术家,还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哲学家,他以抽象表现主义绘画以及相关的现代艺术论著而著名。他说:“高尔基在模仿毕加索,波洛克在模仿毕加索,库宁在模仿毕加索,我认为我们应该创造出一条自己的路,一种欧洲没有而我们有的,美国艺术家不应该总是被欧洲艺术牵着鼻子走。”毕加索确实是艺术领域高寿的国王,他开辟了无数条江河,新一代的艺术家只能沿着他开辟的河道划行。但是,当一个新兴经济体蓬勃发展时,对自身文化的诉求也是成正比增长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大量艺术家来到更加繁荣开放的美国,来自四面八方的新观念刺激了美国现代艺术的发展。以马瑟韦尔和波洛克为首的艺术家们发动起一场新的艺术运动,背后的理论基础是自动主义以及弗洛依德的潜意识观念。它的成功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西方现代艺术的中心逐渐从巴黎转移到了纽约。
《Bastos》 1975年
艺术评论家罗伯特·寇特兹说:“这群艺术家的作品或热情奔放,或安宁静谧,都是以抽象的形式表达和激起人类的情感。”他们主张回归人类潜意识的本能,甚至用随机的行动绘画来表达一种像音乐般节奏的韵律感。他们擅长用大块的、单纯的统一色块,或者凌乱、慌张的笔法表达抽象的符号或形象。马瑟韦尔强调说:“无论我们的艺术语言和形象是多么混乱、不雅和令人费解,他们仍然诉说了真实,这种真实即感情的真实。”不重外物而重心性,恐怕是西方现代艺术在受东方和非洲艺术影响后,最为重要的一个转变,而且变得如此激烈和彻底,像是一次轰轰烈烈的情感大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