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爱与死亡
荒木童年时,家的附近有个墓地,他常常在那里玩耍。这个墓地离一个妓院很近,有些妓女死后就被直接扔在墓地里,甚至连墓碑和正规的棺材也没有。这些死于非命的吉原妓女是儿时的荒木关于人生的最初记忆,让他日后宿命般地将摄影定义为“性爱与死”,那些绮丽荒诞的情色影像中永远漂浮着死亡的气息。
在荒木眼里,人生充满悲哀,摄影仿佛感伤之旅,女性裸露的身体,显出不为人知的美感。裸体是人类最自然的状态,是人在抛弃外在附属物后的本真存在,荒木毫不掩饰真实生命体的内在渴望,将人潜在的欲望赤裸裸地进行表面化呈现,华服撕烂,所有假象无处可逃,人在这种赤裸裸的真实中,第一感觉常常是抵触和恐惧。而静观这些裸体、捆绑、欲望的画面,又会感受到图像背后某种隐喻的力量,充满哀艳与疏离之美,绚烂下映照着感叹苦短人生的荒凉。荒木认为:“性爱与死不是两个对极,而是在性爱当中包含了死。无论如何,‘死’是必要的。因此,我的照片一定会有‘死’的气息。”
荒木经惟镜头下的女子
在荒木看来,性与情色并不猥亵,只有禁忌是猥亵的,因为禁忌的界定实质上诱发了猥亵之心的产生,而祛除这种猥亵之心的方法就是驱逐禁忌,因此荒木的摄影一直毫不留情地向社会设置的禁区进攻。
价值与探讨
从语言属性角度上看,荒木的大量作品都是女体,年龄各不相同。女体作为一种主要的视觉符号,有很多延伸的意义,体现一种生命的含义。荒木将女人们安排在城市浮躁的环境中,面无表情地与城市做一番对比,女体的属性又产生了很强烈的人文主义。女性在男性的摄影镜头下,又成为了一种男性情欲的指定对象。照片的含义,大大地超越了传统的想法,又体现了社会伦理中,男性与女性在城市中扮演的角色。情欲并没有直接地表达在画面中,女性作为语言属性,在视觉摄影中又产生了不一样的意义。除了女体的作品之外,荒木还有几类描绘对象—植物、动物以及街景。在荒木日常生活场景的作品中,有很多东京街头的街景。荒木的静物拍摄采用构成主义,不同的时空元素被裁剪安排在一个构图中。在荒木的镜头下,许多真实的生活场景变得虚幻。对荒木来说,虚幻与现实毫无意义,只是凭着直觉拍下心中的感受。
从构图角度上看,荒木的摄影并不刻意追求艺术性。他的照片视角并不奇特,也不精妙,平实简单,有些作品甚至会让普通人心生“不过如此”的感觉。然而,这些照片经过编辑和集结后,就焕发了异样的光彩。从某种意义上说,照片于荒木只是词汇,他用大量的照片来将自己的观点具体化,用大量的照片来组织他的叙述。他的摄影基点不在于传统的艺术作品的逐个“欣赏”,而是在被快速翻阅的过程中获得一种当下的体验。因此,不以传统意义上的“艺术”为目标是荒木经惟摄影的独特性,这是一个完全参透了现代消费社会本质的摄影家才会有的创作方式。然而,就当他不以艺术为意时,却被艺术界推举为艺术大师,成为当今艺术界最炙手可热的摄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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