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云岐 为艺术奠基
我们是市场的基础
和当下众多当代艺术的收藏家比较起来,考云岐是一个相对另类的藏家—他是从国画、邮票和钱币等传统收藏领域直接转型过来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是一个真正的收藏家;而从收藏理念上来说,他的特点也非常明确:几乎很少有激进的态度和凌厉的批判气质,在他的表述当中,我们可以观察到他和当代艺术之间那种令人敬重的平等交流:仰望和俯视并不困难,但不捍卫不打击的风度和道德感则显得非常难得。
“从1995年的冬天开始收藏当代油画,第一张藏品是白玉平的静物,那张画我到现在还留着,一直没有转出。”考云岐进入当代艺术的时候,并非是以“藏家”的身份,因为对于这个市场概念来说,所根植的土壤—当代艺术市场根本就没形成—在兴东旺、刘小东等如今如日中天的艺术家看来,当年的考云岐只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好朋友,一个呼之即来的伙伴。“现在的大牌艺术家那个时候都是小不点,兴东旺、刘小东、尚扬等等,我们那个时候经常一起打牌吃饭,打个电话,哥儿几个没事儿晚上喝点小酒。”
考云岐最早开始收藏,是在八十年代自己当兵的时候,用部队津贴开始买邮票,我们现在难以想象从一张8分的邮票到价值数千万人民币的当代艺术装置作品,在这个过程当中,考云岐究竟要付出怎么样的努力。考云岐现在最愿意回忆的是当时那些淳朴的艺术家所经历的困难和孤独。“当时我认识了很多青年艺术家,你买了他一张画之后,他会一直跟你联系,追着你,这里面有经济原因,他需要藏家的支持,有了支持他才能继续供养自己的创作,但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这个正在开始成长的市场来肯定自己的创作,确认自己的价值。”
喻红《繁衍》
从传统收藏到当代艺术的收藏,考云岐完全是出自对于潮流趋势的洞见。“我最早收藏的艺术品以国画为主,相对而言,国画的民族性更强,他需要文化的根基和血脉才能流通,而油画更现代,在大的经济格局当中,具备更大的流动可能,但对于我个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苦的过程。对于那些艺术品来说,你需要一定的专业素养和较深的审美经验,才能有一个比较恰当的判断。有的时候,就是时间越来越长,你才能越来越有感觉。”考云岐开始收藏当代油画之后,不断地汲取着各种当代艺术的知识,读书,去国外参展,而在这个不断深化拓展知识构成的过程当中,考云岐的收藏初衷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我一开始收藏这些油画,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情感判断,如果不喜欢,那就一定不会收,而慢慢我开始倾向于客观的审视,一种更高的标准,我开始追求作品的艺术价值,它的当代性。”意识到这一点的考云岐,也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自觉,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和那些青年艺术家进行接触。“通过认识一个艺术家,一个串一个,他的圈子你就基本认识了,当时自己也是尽自己的所能去帮助自己看好的青年艺术家。”在那个没有交易市场、没有现代通讯联络设备的年头,考云岐一个艺术家一个艺术家地观察、交流,他的藏品也越来越多,反过来,这也坚定了他自己的理念。在这一阶段,考云岐收藏了很多目前中国一线艺术家最重要的代表作,例如刘小东的《自古英雄出少年》、靳尚谊的《孙中山》、段正渠的《东方红》、喻红的《繁衍》、王鲁炎的装置作品《被锯的锯》等,这些都将被记录在中国的美术史当中。
“现在来看的话,在当时那个没有基金、游资和炒家的年头,国外的收藏机构也还没有进入,中国当代艺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市场,没有人能想象到今天这样的红火热闹,我现在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和当时其他的很多藏家是有一定作用的,我们以自己的微薄力量支持了青年艺术家,实际上也就是支持了当代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