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艺术 进入调整期
但这并不能掩盖中国影像拍卖还处于稚嫩阶段的事实。虽持续了几年火热，但其外在缺乏稳定的收藏家资源和学术系统支撑，内在缺乏成熟的职能分工和产业链条，漏洞与偏见比比皆是，再加上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关系混乱，情形便显得危机四伏。相较而言，西方早在19世纪80年代，就有收藏家开始关注、收藏摄影作品。一百多年来，形成了成熟的摄影拍卖市场系统，每年在纽约、巴黎、东京等地拍出的摄影史中的经典摄影周期长、风险低、回报稳定、增幅稳健（价格涨幅保持在每年15%左右），市场投机少。由于缺乏在成熟市场中摸爬滚打的经历，花290万美元拍下一张百年前爱德华·斯泰肯拍摄的《池塘月光》，对中国藏家来说，仍然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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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内外隐患，导致了2009年市场的严重缩水，这早有预兆。2008年秋拍中，华辰影像专场众多拍品流拍，最终以185.7万草草收尾，首次跌破200万大关，对整体拍卖成交额的贡献也首次跌破2%。在当时，这被媒体称作中国影像拍卖“进入了一个微妙的调整期”。随后，在2009年春拍中，除了北京海王村还坚持影像专场外，其他拍场中的影像板块纷纷销声匿迹。究其原因，是国内老照片原本隶属于古籍善本拍卖系统，刚刚独立出来之后，稍微缺乏规模资金的介入，便会在“追涨杀跌”的拍卖场失去本来背景就狭隘单一、且缺乏稳定投资方向的投资人。
于是，托马斯·查尔德的老照片在百万人民币这个“槛”前落锤，让围观好事者在期盼下一场拍卖中出现突破百万大关的亮点时，却只盼来了一片沉寂的望洋兴叹。
莲叶田田 银盐相纸 郭锡麒 约1930年作
雨过天晴 再迎辉煌
但情况并没有一直沉寂下去。在2010年重整旗鼓之后，2011年秋，华辰秋季拍卖会的影像专场中的周璇组照《影像中的人生》振奋了人们的信心。这组拍品由1957张照片组成，被拍卖方称为“目前关于周璇最全面、最完整的影像记录”。其中不仅包括周璇的原版肖像照，阮玲玉、胡蝶、徐来等众多影星好友赠送她的签名照，还有两本当时电影公司为她制作的电影剧照纪念册。其中包括303张生活照，1447张工作照，及207张惠赠照片和亲友合影。估价150万的这组照片，最终以218.5万人民币成交，刷新了国内影像拍卖的最高纪录。有人把拍卖的成功归咎于这位民国女影星经久不衰的影响力：她一生参演过40多部电影，并演唱过100多首影视歌曲，曾红极一时，被人们称赞为“金嗓子”。这应了老照片收藏家仝冰雪的那句话：“就肖像照来说，被拍摄者是名人的，价格可能差十倍以上。”但我们也能看出拍卖方以创造话题的方式营销自身品牌以带动市场的良苦用心。周璇的照片属于纪实摄影，画面的艺术性并非首屈一指，也不是出自知名摄影师或摄影机构之手，虽然拍出天价，却是近2000张的照片“打包出售”，平均算下来每张一千多元，与托马斯·查尔德每张30多万的圆明园、颐和园照片不能同日而语。同时值得一提的是，经过5年的市场资源积累，收藏者的层次逐渐丰富，文博机构、艺术品投资基金、艺术银行及投资者纷纷介入，推高了藏品价格。此外，国际市场的带动也对中国产生了积极影响。2011年10月19日，在纽约SWANN拍卖行，19世纪60年代由威廉·桑德斯拍摄的、估价3000〜4000美元的9张北京老照片，最终以48000美元落槌，这无疑给国内市场注入了一剂“及时雨”般的兴奋剂，这种兴奋甚至延续到了2012年春拍的拍场之中。
中国著名摄影家张印泉之作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一书中写道：“现在是怀旧的时代，而照片积极地推广怀旧。”这种影像固有的魅力，在闪耀着黄昏色泽的老照片里似乎格外令人难以忘怀。而短短几年历史的中国影像拍卖专场，能为这种怀旧带来什么，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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